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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九夜


2009年，一款名叫《涂鸦冒险家》的游戏横空出世，这款天马行空的游戏首次崭露头角，就在E3大会上获得了“最佳展示”大奖，并且成为了首次获得该奖项的掌机游戏。而开发商5th cell也迅速得到关注，《涂鸦冒险家》首次登陆NDS就大获成功，到2010年2月就销售过百万份，成为NDS上第三方游戏的销售冠军。这款游戏一路顺风顺水，经由华纳兄弟互娱发行，一周年后推出的《涂鸦冒险家混合版》以及《涂鸦冒险家无限》相继登陆至手机，3DS，甚至推广至WIIU和PC端。这款“Write Anything, Solve Everything”的神奇游戏迅速被传播开来，在2012年的E3大会上再度登陆任天堂专场，成为任天堂的主打游戏之一。

华纳兄弟互娱的青睐，使得5th cell这个独立工作室一度风光无限，享受到了世界级IP合作的待遇。在2013年推出的《涂鸦冒险家：DC漫画冒险》中，游戏新增了超过2000个DC世界的代表人物及物品，完全是DC粉的狂欢。不仅如此，因为华纳与育碧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，《涂鸦冒险家》系列还与华纳的其他游戏一起放在Uplay上售卖，包括在steam的销售榜上也曾见到过这款游戏的身影。

 

风光一时的5th cell可说是独立游戏工作室中的代表，因此当今年华纳兄弟突然取消了续作《涂鸦冒险家：战斗单词》的开发时，这个噩耗对5th cell来说打击实在太大，以至于工作室不得不一下子解雇了40多位成员。这对一个独立工作室来说实在是元气大伤的一件事，而《涂鸦冒险家》的粉丝也是倍感遗憾。

华纳一贯是主打发行DC超级英雄的IP游戏，在手游上也很喜欢玩影游联动的套路，基本上是以核心玩家为主要受众，或者乐高这样具有很高辨识度的家庭游戏。《涂鸦冒险家》并不具备这些显著的特称，对于我们局外人来说，它被抛弃似乎并不算意外。尽管《涂鸦冒险家》是一款名利双收的独立游戏，但它既可能是背离了华纳的布局路线，也可能对华纳来说略显累赘，我们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，但这一定程度上却反映了独立游戏工作室的现状——广泛关注下的如履薄冰。

像5th cell这样总人数超出了5-20人的‘标准配置’的独立游戏工作室不在少数，不过一款独立游戏就动用40余人进行开发，无疑暴露出了一些隐患——一旦发行商撤资或者游戏销售情况不理想，整款游戏就会面临腰斩。

资金来源作为独立游戏工作室的主要矛盾之一，是一个向来受媒体欢迎的话题。矛盾总是绕不开‘如何平衡独立游戏的本质与商业性’这样的话题。对于许多自产自销的独立游戏工作室来说，一方面为了节约成本，保障开发成员的利益；另一方面为了给发行工作分配时间和精力，往往开发者们无法放开手脚进行自己的游戏创造，生存的压力使得他们自己在游戏艺术追求中显得举步维艰。当他们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，而本身又还要被家庭，工作等等琐事缠绕时，很难想象他们承受着多大的压力，说这些开发者们是游戏界最为疯狂的群体恐怕也不为过吧。《雨血》的制作人在《影之刃》的商业模式上就饱受诟病，这在国内是个通病。《冒险与挖矿》这款大获成功的游戏，为十几个主创人员带来了丰盈的收益，然而游戏在后期依然走上了F2P模式的道路，木七七也表示在保持游戏的独立性和商业化中徘徊。也许大公司来做独立游戏更加有保障，网易的《花语月》和《惊梦》就为它迎来了口碑。但大厂制作独立游戏终究只是他们布局的一环，对于小工作室来说，资金仍然是他们亟待解决的问题。

国产独立游戏已经不是昔日的风貌了，随着steam在国内的普及度上升，加上网络直播平台和各种大型展会在国内的举办，国内的游戏玩家对国产独立游戏多了不少的期待，观望度也日益提升。对于多数独立游戏开发者来说，他们没有太多的试错时间。玩家越来越挑剔，越来越不好忽悠，一款游戏的完成度将决定他们是否买账，像《地球OL》或者《幻》这样的谎言肯定是不适用于网络时代的。《巴别塔：抉择》的开发团队则是一个较为成功的案例：通过前期发行的玩家评论，边上边改，单鑫在一个月时间里把游戏13%的好评率提到到了59%。但这款游戏是一个个例，单鑫本身就有丰富的获奖经验，他的神古网络一经成立便获得百万级天使融资，单鑫的努力有着看得见的回报，《巴别塔：抉择》对于国产独立游戏来说也是幸运的，这或许让微型的独立游戏团队看到了希望。
 

IGF每年会评选出十余个获奖游戏，每个奖项都单独设有奖金，GDC对独立游戏的关注度也逐年上升，这对于原本默默无闻的独立游戏来说无疑是个‘出道’的绝佳机会。不过这仍是条艰难的道路，像Edmund McMillen这样将心血投入进了几十款游戏，十年后才凭借《超级食肉男孩（Super Meat Boy）》一举成名，恐怕才是游戏界的常态，尽管这仍然是极少的成功案例。如今各种抄袭，‘高仿’在游戏界屡现不鲜，且并不需要很高成本，但却令审美疲劳的玩家在游戏的挑剔度上‘更上一层楼’，而真正成功并令开发者收益的游戏，在整个独立游戏圈子中仍是凤毛麟角。

 
创意冒险解谜游戏《致命框架》的开发者约书亚?博格斯（Joshua Boggs）曾遭遇过另一种困境，当这款游戏顺利获得了数十个游戏奖项提名时，约书亚?博格斯开始面临焦躁，恐惧等负面情绪的压迫。他最开始为了虚荣心制作出了《致命框架》，而后便陷入了个人价值的实现与独立游戏精神的矛盾中。独立游戏的特殊性，决定了它的制作人将比其他商业游戏的制作人更容易搏出位，毕竟二者是紧紧捆绑在一起的，可能几部作品的成功就会让你成为独立游戏界的小岛秀夫。而独立游戏的开发者往往很难抵抗这样的诱惑，与独立游戏精神背离的创作很难说是好是坏，毕竟对于某些开发者来说，利益的回归可能才是最好的结局。